当前位置:飞霞文学> 大女主

>四姐妹断绝吸血家庭后爆红全网_精选章节

四姐妹断绝吸血家庭后爆红全网精选章节

精选章节

1

"爱娣,毕业证拿了就赶紧去老周鞋厂报到。你大姐已经跟周厂长说好了,一个月两千八,包吃住。"

母亲的声音从油腻的厨房传来,伴随着炒菜的刺啦声。我捏着刚到手的高中毕业证书,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纸张边缘皱了起来。

录取通知书就藏在我枕头套里,某211大学新闻传播专业。我攒了三年早饭钱,偷偷参加高考,连志愿都是拜托班主任帮忙填的。

"妈,我想......"

"想什么想?"母亲端着炒白菜走出来,围裙上沾着酱油渍,"供你读到高中已经仁至义尽了,你看看村里哪家姑娘不是初中毕业就干活?你三个姐姐哪个不是?"

我低头扒饭,不敢接话。餐桌对面,父亲正给弟弟耀祖碗里夹唯一的一块红烧肉。十五岁的弟弟胖得校服扣子都系不上,却还盯着我碗里的米饭。

"二姐下个月要订婚了,对方愿意出八万八彩礼。"母亲突然说,"你们姐妹几个商量着凑点嫁妆,别让人看低了。"

我猛地抬头:"二姐才二十一!而且那个男的......"

"三十岁正当年,县城有房,还是五金店老板。"父亲打断我,"你二姐高攀了。"

我攥紧筷子,指节发白。那个"五金店老板"前妻就是被打跑的,全村都知道。

2

回到4人一间的卧室,三个姐姐已经在了。大姐招娣正在给弟弟补书包,二姐引娣和三姐盼娣挤在一张床上看二手手机。

"妈跟你说去鞋厂的事了?"大姐头也不抬地问。她今年二十四,看起来像三十四,右手中指因长期刷胶变形弯曲。

我点点头,从枕头套里摸出录取通知书。三姐立刻跳下床关紧房门。

"我考上了。"我小声说,"但学费要五千多一学期。"

四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。二姐突然从床垫下掏出一个铁盒,倒出一堆零钱:"我攒了三百七。"

"我有五百。"三姐说。

大姐沉默片刻,从内衣里扯出一个布包:"两千整。去年过年加班费。"

我看着这些皱巴巴的钞票,喉咙发紧。这些钱是姐姐们从牙缝里省下的私房钱,是她们被克扣的青春。

3

"我们一起走。"我突然说,"去广东,听说那边服装厂包吃住,工资高。"

"那爸妈和耀祖......"大姐习惯性地犹豫。

"大姐!"三姐抓住她的手,"你二十二岁那年,王屠户家来提亲,爸收了彩礼你就得嫁过去,是谁连夜带你跑县里打工的?"

大姐摸着额角的疤——那是被父亲用搪瓷杯砸的——终于点了点头。

我们连夜收拾行李。每人只带两套换洗衣服和身份证,把所有的钱集中起来。大姐算了算,够买四张去广州的硬座票和半个月生活费。

凌晨四点,我们蹑手蹑脚走出房门。弟弟的鼾声如雷,父母屋里飘出酒气——父亲昨晚又喝多了。

走到村口时,二姐突然跑回去。我们吓得魂飞魄散,十分钟后她气喘吁吁追上来,手里攥着四张照片——小学毕业照,是我们唯一拥有的童年影像。

第一缕阳光照在铁轨上时,我们挤上了南下的列车。三姐靠在我肩上小声啜泣,大姐紧攥着车票像攥着救命符,二姐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家乡景色,眼神逐渐坚定。

而我,陈爱娣,在十八岁这年终于明白:如果命运不给女孩活路,我们就自己闯一条出来。

4

广州的夏天像一锅煮沸的糖浆,黏腻滚烫。我们拖着行李走出火车站时,热浪扑面而来,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
"先找最便宜的旅馆。"大姐抹了把脸上的汗,攥紧装钱的塑料袋,"明天一早就去工业区找工作。"

三姐突然指向路边电线杆上的招工启事:"服装厂急招女工,包住,月薪3000起!"

我们按地址找到了那家"丽人服装厂"。铁皮厂房在烈日下反着刺眼的白光,门口蹲着几个抽烟的男人,眼神黏在我们身上来回打量。

"身份证。"办公室里的胖女人头也不抬。她指甲上贴着褪色的水钻,右眉缺了一角。

大姐递上我们四人的证件。胖女人扫了一眼:"陈招娣、陈引娣、陈盼娣、陈爱娣?"她终于抬头,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,"你们家是有多想要儿子?"

我胸口像被锤了一记。二姐在桌下死死按住我的手。

宿舍是八人间,我们的床位挨着厕所。泛黄的蹲坑没有隔间,角落里堆着用过的卫生巾。三姐一开门就干呕起来。

"比老周鞋厂强。"大姐麻利地铺着发霉的草席,"至少不用闻胶水味。"

5

第二天早上六点,尖锐的哨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。车间主任是个戴金链子的秃头,他扔给我们每人一把剪刀。

"剪线头,一件五分钱。手脚麻利点一天能挣七八十。"

流水线上的衣服堆成小山。我们弓着腰,剪刀在布料间穿梭。中午休息半小时,食堂的炒白菜漂着可疑的油花。下午继续剪到手指抽筋,晚上九点下班时,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。

第一个月发工资,我们凑在一起数钱。扣除水电费、住宿费和"管理费",实际到手2650元。大姐把钱分成五份——四份生活费,一份存起来。

"得想法子多挣点。"深夜,我揉着红肿的手指,看大姐给二姐挑手上的水泡,"我看到仓库好多积压的裙子,标签都是外文。"

三姐翻身面对我:"厂里去年外贸单子黄了,压了十几万件货。老板天天为这个骂人。"

6

第二天午休,我溜进办公楼找老板。推开总经理室的门时,一个穿真丝衬衫的男人正在泡茶。

"直播卖货?"吴老板像听到天方夜谭,"那些网红穿的裙子比我们成本价都贵,谁买我们这种地摊货?"

我掏出二手手机:"让我试一个月,卖不掉不要钱。"

他眯眼打量我,突然伸手捏我下巴:"长得倒是水灵。行啊,但要穿我们的衣服直播。"

当晚,大姐在宿舍帮我改衣服。她咬断线头:"爱娣,这事太险。吴老板看你的眼神......"

"总比一辈子剪线头强。"我对着破镜子练习微笑,"姐,你还记得咱村小芳吗?去年在电子厂跳楼那个。"

大姐的手抖了一下。我们都知道,小芳不是跳楼,是被组长强了后推下去的。

7

第三天,吴老板突然把大姐叫去办公室。我们等到晚上九点,才看见她踉跄着回来,领口撕开一道口子。

"没事。"她抹掉嘴角的血,"他答应给爱娣试直播了,条件是......我们四个的工资押三个月。"

吴老板给的"直播间"是仓库角落,堆满积灰的连衣裙。他扔给我一部旧手机和环形灯:"每晚七点到十一点,卖一件提成两块。"

第一天直播,我紧张得胃绞痛。三小时,七个观众,零销量。关掉镜头时,三姐递来温水,二姐默默帮我揉僵硬的肩膀。

"明天我陪你一起。"大姐往我口袋里塞了块巧克力——那是她用捡瓶子的钱买的。

第七天,观看人数突破二十。有个ID叫"时尚达人"的网友问:"模特能转个圈吗?"

我笨拙地转身,裙摆扫倒了一摞衣服。三姐冲进来帮忙,镜头没关。弹幕突然炸了:

"双胞胎姐妹?" "右边那个穿蓝裙子的好看!" "求同款链接!"

那天我们卖出九件裙子。吴老板第二天就改了规矩:三姐必须一起出镜,提成降到一块五。

8

"畜生!"二姐气得踢翻水桶,"我们另找——"

大姐捂住她的嘴。窗外,保安正在抽烟。

我们开始研究直播技巧。二姐负责记录爆款特征,三姐练习微笑弧度,大姐改良服装版型。我用省下的饭钱买了本《直播营销大全》,在厕所隔间里打着手电看。

第二十三天,观看人数破千。三姐即兴跳了段抖音热舞,订单像雪片般飞来。凌晨一点,我们瘫在成堆的包裹里,嗓子哑得说不出话。

"三百四十七单。"大姐的算盘珠子啪嗒作响,"提成......"

"五百二十块五毛!"三姐欢呼着抱住我,我们像疯子一样又哭又笑。

第二天上班,我困得剪错了两打衣服的标签。车间主任把次品摔在我脸上:"扣三天工资!再犯错就滚蛋!"

晚上直播时,我发着高烧。三姐让我靠着她,自己应付大部分互动。观众问为什么模特脸色这么差,大姐灵机一动:

"妹妹发着烧还在坚持,就为了攒大学学费。"

弹幕瞬间沸腾。礼物特效炸满屏幕,订单数直线上升。下播时我们傻眼了:两千单,创厂里单日销售记录。

9

吴老板连夜把我们叫到办公室。他桌上摆着新合同,条款密密麻麻。

"以后每晚播六小时,周末全天。每月保底五千,提成每件一块。"他推来一盒粉底液,"把黑眼圈遮遮,观众爱看光鲜亮丽的。"

大姐拿起笔要签,我按住她的手:"我们要百分之十提成,还有白班调休。"

吴老板的笑凝固了。他慢慢站起来,金链子在肥硕的脖子上勒出红痕:"小丫头,别不知好歹。信不信我让你们在工业区混不下去?"

三姐突然举起手机:"刚才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。劳动法规定......"

"滚!"吴老板掀翻了桌子,"明天就给我滚出宿舍!"

我们连夜收拾行李。走出厂门时,保安故意用手电晃我们的眼。二姐突然回头,对着监控摄像头竖起中指。

"现在怎么办?"三姐抱着装满样衣的编织袋发抖。

我摸出口袋里最后两百块:"去网吧。趁热打铁,注册我们自己的账号。"

大姐望着工业区闪烁的霓虹,突然笑了:"爱娣,你记得咱妈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?"

"招弟、引弟、盼弟、爱弟。"我拦下一辆出租车,"但她没想到,我们最爱的会是彼此。"

10

网吧包间的烟味熏得眼睛发疼。我们挤在两张拼起来的椅子上,盯着刚注册的"四姐妹服装"直播间。观看人数:3

"要不我们回厂里求吴老板?"凌晨三点,大姐盯着账户里仅剩的86.3元,声音发颤。

我摇头,把最后一口方便面汤喝干净:"记得厂里积压的那批雪纺裙吗?吴老板说成本价18,但吊牌上写着¥399。"

二姐突然坐直:"仓库西北角那个消防通道,锁是坏的。"

天亮前,我们制定了计划。大姐留在网吧维护直播间,我和二姐三姐返回服装厂。晨雾中,保安正在交接班,我们猫腰从围墙缺口钻了进去。

仓库霉味扑面而来。我们装了四大袋当季新品,正要离开,突然听见脚步声。三姐猛地把我推进货架缝隙,自己却被手电筒照个正着。

"又是你们!"保安队长揪住三姐衣领,"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——"

"王叔。"我走出来,掏出昨天直播赚的五百块,"行个方便。"

他眯眼数钱,突然笑了:"小丫头有点意思。这样,以后每周给我这个数,我当没看见。"

带着"战利品"回到城中村出租屋,我们立即开播。这次没有环形灯,没有专业设备,只有四张素颜和一部手机。大姐展示服装细节,二姐介绍尺码,三姐当模特,我负责互动。

11

"全部工厂直供,今天福利价59.9!"我的声音因紧张而发尖。

六小时后,我们卖出217件。算上王叔的"保护费",净赚六千多。三姐数钱的手在抖,大姐突然捂住脸哭起来——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为疼痛流泪。

第七天,我们的粉丝突破一万。那天晚上,出租屋门被砸得震天响。开门看见吴老板的秃头时,我抄起了水果刀。

"别紧张。"他挤进屋子,金链子卡在双层下巴里,"我是来谈合作的。"

原来我们带走的样衣里有他的最新设计。某个批发商看到直播,直接下单五千件。

"三七分,我提供货源和场地,你们负责直播。"吴老板的鳄鱼皮鞋踩在破地板上,"年轻人别不知好歹。"

大姐刚要点头,三姐突然插话:"倒三七,我们七。外加使用厂里那台旧缝纫机。"

吴老板的脸涨成猪肝色。谈判持续到东方发白,最终敲定:我们拿65%分成,可以免费使用厂里闲置设备,但必须帮他把积压库存清掉一半。

签完合同,我们抱在一起又哭又笑。二姐突然抽出一张百元大钞:"走,去吃火锅!"

在海底捞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前,大姐给我们每人夹了一片肥牛:"从今天起,我们不只是打工妹了。"

12

三个月后,我们搬进了正规电商园区。六十平的办公室,虽然墙皮有些脱落,但有空调和独立卫生间。吴老板的库存被我们清掉七成,他看我们的眼神既贪婪又忌惮。

"爱娣,你看这个。"一天深夜,大姐递给我一本账本。密密麻麻的数字最后,写着"237,684.5"。

我瞪大眼睛:"这么多?"

"吴老板上周结的款。"大姐压低声音,"我打听过,同样规模的直播间,别人都抽成40%以上。"

第二天,我约吴老板面谈。他新换了玛莎拉蒂,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绿得刺眼。

"想单飞?"他啜着功夫茶,像看一只蚂蚁,"别忘了,你们用的还是我的营业执照。"

我推过去一份文件:"我们注册了新公司,四姐妹服饰有限公司。法人是我大姐。"

茶杯停在半空。吴老板的瞳孔收缩了一下:"小丫头,在工业区混要讲规矩。"

"您教会我们的。"我微笑着打开手机,播放一段录音——是他上周喝醉后炫耀如何偷税漏税的语音。

最终谈判结果比预想的顺利。我们支付五万元"品牌转让费",带走所有合作客户资源。吴老板在告别时突然说:"你们姐妹让我想起二十年前的我。"他眼神飘向远方,"那时候我也觉得,靠拼命就能赢。"

13

新公司开张第一天,我们买了蛋糕庆祝。奶油化在舌尖的甜味让我想起高中毕业那天,藏在枕头下的录取通知书。现在,我终于有自己的"大学"了。

分工很快明确:大姐管财务和供应链,二姐负责客服和售后,三姐是主模特兼场控,我负责运营和策划。每天工作十六小时,吃住都在办公室,但没人喊累。

第一个双十一,我们销售额突破百万。庆功宴上,三姐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。她走到走廊,回来时脸色惨白。

"是耀祖。"她手指掐进掌心,"他说......爸妈知道我们在广州了。"

大姐的筷子掉在地上。二姐猛地站起来:"他怎么知道的?"

"直播。"三姐把手机递给我,屏幕上是弟弟的朋友圈截图:一张我们直播间的截图,配文"我姐们的公司"。

电话突然又响了。这次是大姐接的。我们听见话筒里传来母亲的尖叫:"死丫头翅膀硬了!马上给你弟打两万,他要去英国留学!"

大姐沉默地挂断,拔掉SIM卡扔进垃圾桶。我们面面相觑,蛋糕上的奶油花正在高温下慢慢坍塌。

那天晚上,我独自在阳台看珠江夜景。大姐走过来,递给我一杯热牛奶——自从在鞋厂饿出胃病,她总盯着我们按时吃饭。

"怕吗?"她问。

我摇头,指向远处的小蛮腰塔:"姐,明年这时候,我们要在那里包场办周年庆。"

大姐笑了,眼角挤出细纹。她掏出账本,在最新一页写下:"目标:广州塔年度盛典——预算100万。"

楼下传来快递车的声音。又一批带着"四姐妹"商标的包裹即将发往全国各地。每个包裹里都有一张小卡片,上面是我们手写的标语:

"每个女孩,都该为自己盛开。"

14

"四姐妹服饰有限公司年度营收报表,净盈利:10,387,652元。"

财务总监念出这个数字时,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。大姐手里的签字笔啪嗒掉在会议桌上,滚了一圈停在"盈利目标:500万"那一行字旁边。

"我们......真的赚了一千万?"三姐掐着自己手臂,像在确认不是做梦。

我望向落地窗外。一年前我们还挤在网吧包间吃泡面,现在办公室占据了电商园区整个顶层。玻璃幕墙倒映出我们的身影——大姐盘起的发髻,二姐剪短的利落发型,三姐新染的栗色卷发,和我随手扎的马尾。

"上个月《南方财经》的采访,称我们是'直播电商领域最大黑马'。"二姐翻开最新一期的杂志,我们四人的合影印在"90后创业新星"专栏首页。

大姐突然站起身:"今天提前下班,去珠江新城。"

在IFC国金中心,大姐给我们每人买了套职业装。当三姐摸着标价八千的西装外套不敢试时,大姐直接刷卡:"现在我们是企业管理者了,得有点派头。"

回程路过珠江新城小学,放学铃声正好响起。一群系着红领巾的孩子蜂拥而出,大姐突然停下脚步。我知道她在想什么——她十四岁辍学那年,班主任曾带着课本去家里求了三次。

"我报了成人高考辅导班。"回公司电梯里,大姐突然说,"下周开始,每周二四晚上课。"

二姐和三姐惊讶地对视。我笑着从包里掏出三张课程表:"我早帮你们都报了名。大姐学会计,二姐学设计,三姐学表演。"

15

搬家那天,我们站在新公寓的阳台上看广州塔亮灯。三室两厅,每人都有独立空间。大姐做了红烧肉,这次不用再省着给弟弟吃。我们举杯时,三姐的手机突然响起特别提示音——是弟弟的直播间开播提醒。

屏幕上的陈耀祖已经胖得看不出少年模样,他正对着镜头吞下一整块肥肉:"老铁们双击666!给我姐刷火箭,明天找她要十万零花钱!"

弹幕疯狂滚动: "求姐姐联系方式!" "四姐妹服饰是你亲姐?" "富婆看看我!"

大姐夺过手机关掉直播,但弟弟那句"她们的钱就是我的钱"像毒蛇般盘踞在房间里。那晚我们久违地挤在一张床上睡,像刚来广州时那样。

16

第二天公司来了位不速之客。穿定制西装的男人递来烫金名片:"蓝海资本投资总监,赵明远。"

他在会议室的白板上写下一串数字:"目前估值五千万,我们投两千万占股40%。明年启动A轮,目标估值两个亿。"

我注意到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三姐。送客时,他"无意间"碰到三姐的手:"盼娣小姐有没有兴趣共进晚餐?我有些独家建议......"

三姐还没回答,大姐突然插进来:"赵总,我们团队所有商务洽谈都由CEO负责。"她把我往前一推,"这位是我们创始人陈爱娣。"

赵明远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。他走后,我们查了蓝海资本的背景——主要投资女性消费品,但被投企业创始人七成都和赵传过绯闻。

"人渣。"二姐把调查资料摔在桌上,"但他有句话没错——我们需要资本扩张。"

深夜的头脑风暴会上,我们制定了"三条红线":不接受对赌协议、不签个人连带责任、必须保留51%控股权。大姐把这些用马克笔写在会议室的玻璃墙上,鲜红得像道警戒线。

17

一周后,《创业时代》杂志来采访。女记者对三姐的穿搭特别感兴趣:"这套西装搭配雪纺内搭的灵感是?"

"省钱。"三姐大笑,"西装是访谈装门面,内搭是仓库清仓款。"

报道刊发后,"清仓款内搭"意外走红。我们趁机推出"真实之美"企划,让三姐素颜直播展示服装生产线。首播观看量破百万,工厂连夜加班赶订单。

庆功宴上,二姐突然接到老家表姨的电话。她按下免提,对方尖利的声音刺破欢笑:

"你们在广东发财了知不知道?你爸在村口吹牛说要盖六层楼!你妈见人就说女儿公司值几千万!现在全村人都等着看你们过年开宝马回去!"

电话挂断后,大姐慢慢拆开一叠快递。都是老家寄来的请柬:堂叔儿子结婚、表舅孙子满月、远房表姐开店......每张背面都写着"礼金不少于五千"。

"还有这个。"二姐点开微信群,"妈把弟弟拉进'家族荣耀'群了。"

陈耀祖发了段视频:他在KTV撒钱,配文"等我姐打钱过来,今晚消费赵公子买单!"

我默默翻出计算器。按照老家的"规矩",这些"人情往来"至少要二十万。大姐突然按住我的手:"不。一分都不给。"

她打开保险柜,取出一本农村信用社存折:"每个月我都往这里打三千,是法律规定的最低赡养费。再多没有。"

存折上的打款记录像道伤疤,从我们赚到第一笔钱开始,每月16号雷打不动。但父母从未取过这笔钱——他们要的不是依法赡养,而是女儿们无条件的血汗钱。

18

第二天上班时,前台说有访客。推开接待室门,我看见一个穿中学校服的背影。男孩转过身,嘴角挂着和父亲一模一样的冷笑:

"四姐,妈让我来跟你学做生意。"

陈耀祖的校服上沾着油渍,手里把玩着公司样品间的打版剪刀。阳光透过百叶窗打在他脸上,那道疤和我们离家那晚父亲砸在大姐额头的一模一样。

陈耀祖把公司样品间搞得一团糟。

"这是最新款的真丝衬衫,不是抹布!"二姐从他手里抢过被可乐浸透的衣服,上面的刺绣已经糊成一团。

我弟——不,这个闯入者——满不在乎地嚼着口香糖:"反正你们有钱,再订做呗。"他吹了个泡泡,啪地粘在展示柜玻璃上。

大姐把我拉到走廊,眼下挂着两轮青黑:"今早妈又打电话,说要告我们遗弃罪。"

"让他回去。"我透过玻璃窗看着耀祖正用样品高跟鞋踢易拉罐,"给他买明天的高铁票,再给两万块。"

"两万?"大姐苦笑,"他要的是二十万。英国'留学'的定金。"

我们最终给了五万,条件是耀祖必须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。送他去车站时,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在安检口突然转身:"对了,爸妈下周过来。妈说要住珠江新城那个W酒店。"

三姐手里的矿泉水瓶咔啦一声被捏扁。

19

父母来得比预计的还快。三天后的凌晨三点,公司保安打电话说有人在楼下闹事。监控画面里,母亲正用保温杯砸大堂玻璃门,父亲醉醺醺地对着摄像头比中指。

"让他们上来。"我裹紧睡袋里的羽绒服,会议室暖气还没开。

母亲冲进来的第一件事是掀翻茶水台。咖啡粉洒在米色地毯上,像一道丑陋的伤疤。

"没良心的东西!"她指甲掐进我手臂,"弟弟差点被人打死,你们在这享福!"

大姐打开手机免提:"妈,慢慢说,怎么回事?"

电话那头传来弟弟的哭嚎和陌生男人的咒骂。父亲夺过手机:"小畜生网贷了五十万!现在人家找到镇上,把我厂子都砸了!"

视频接通后,我们看见父亲额角的血痕和满地狼藉的鞋厂。母亲突然对着镜头跪下:"救救你弟弟!那些人说三天不给钱就卸他一条腿!"

三姐扶额:"他又赌了?还是打赏女主播?"

"放屁!"父亲一脚踹翻垃圾桶,"我儿子最懂事!都是那些网贷公司害人!"

财务总监连夜赶来。查看转账记录时,我发现近半年弟弟的消费记录:夜总会、游戏充值、赌球网站......最近一笔是三天前给某直播平台女主播的"情人节礼物"——13140元。

"给他还。"大姐突然说,"但这是最后一次。"

母亲眼睛一亮:"就知道大姐最疼弟弟!"

"有条件。"大姐的声音像淬了冰,"第一,他必须去技校学门手艺。第二,你们签协议,今后除了法律规定的最低赡养费,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多给。"

父亲抡起椅子砸向投影仪:"反了天了!老子养你们这么大——"

"养我们?"二姐突然尖叫起来,"我十二岁就跟着爸去鞋厂刷胶!大姐的脊椎病就是扛货压的!爱娣的学费是她捡废品攒的!"

会议室突然死寂。母亲的眼神飘向窗外广州塔的霓虹:"现在你们出息了,就想甩开家里?没门!"

最终我们还是转了钱。五十万,相当于公司两个月的推广预算。转账时大姐手指发抖——不是心疼钱,而是她刚发现弟弟的借款合同上写着"若逾期不还,同意用四姐妹服饰股权抵债"。

"他怎么会知道股权的事?"三姐翻着合同,突然指着一行小字,"看!担保人这里,爸签字了!"

我感觉血液结冰。原来从一开始,这就是个陷阱。

20

第二天,我们带耀祖去了白云区技校。烹饪专业学费一年八千,包就业。大姐亲自交的钱,直接付给学校财务处。

"好好学。"返程的车上,大姐对弟弟说,"毕业后想开餐馆,我们可以投资。"

耀祖玩着新买的iPhone,头也不抬:"谁要当厨子?等我直播火了,赚得比你们多。"

三周后,技校班主任打来电话:陈耀祖旷课两周,倒卖学校发的厨师工具,还带同学去网吧通宵。

我们赶到学校时,正撞见他在后墙根卖校服。见到我们,他咧嘴一笑:"姐,再给五千呗?我把'四姐妹'商标注册了,你们要买回去得花五十万。"

大姐当场扇了他一耳光。耀祖捂着脸,眼神变得和父亲一样凶狠:"你们等着!"

父母当晚就杀到公司。母亲这次换了战术,哭得撕心裂肺:"你们就这么恨弟弟?他可是老陈家独苗啊!"

"妈,"我打开手机银行记录,"过去三年,我们给家里转了八十七万。弟弟一个人就花了六十多万。"

父亲突然砸碎消防玻璃,举着消防斧指向我们:"少废话!从今天起,每年给家里二十万养老钱!不然我就去媒体那告你们不孝!"

大姐把我们都护在身后:"法律规定的赡养费我们一分不少。多的没有。"

"由不得你们!"母亲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——是我们小时候的伤痕,大姐额头的疤特写,"看网友是信创业偶像,还是信虐待父母的畜生!"

二姐突然笑了。她走到母亲面前,慢慢解开衬衫纽扣——肋骨处一道十厘米长的疤痕狰狞扭曲:"记得吗?这是我十岁那年,爸用皮带扣打的。就因为弟弟摔跤时我沒扶住。"

母亲别过脸:"小孩子记这些干什么......"

"我们会按时给赡养费。"我按下紧急呼叫按钮,保安冲进来时,我指着父母,"请这两位出去。"

父亲抡起斧子要砸电脑,被保安按住。母亲被拖出去时还在尖叫:"天打雷劈的赔钱货!你们不得好死!"

玻璃门关上的瞬间,我们四姐妹瘫坐在地上。三姐摸到被斧头砍裂的桌角,轻声说:"他们不会罢休的。"

窗外,广州塔的灯光秀正变幻出绚烂图案。我们的倒影映在玻璃上,被那道裂缝分割得支离破碎。

21

"所有部门注意,今天提前一小时上班。"周一早晨七点,我在公司群里发出警报。监控显示,母亲带着五个亲戚已经在写字楼大堂蹲守了两小时。

三姐把咖啡递给我,黑眼圈深得像淤青:"要不要报警?"

"没用的。"大姐翻着《治安管理处罚法》,"他们没动手,警察来了也只能调解。"

电梯门刚开,母亲尖利的哭嚎就刺进耳膜。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打补丁的旧棉袄,头发乱蓬蓬的,活像电视剧里的苦情母亲。二姑和三舅抬着块白布黑字的横幅:"不孝女亿万富婆 弃养父母天理难容"。

"妈!"大姐试图阻拦,"我们进去谈——"

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开始数落:"大家评评理啊!我含辛茹苦把四个女儿拉扯大,现在她们开公司发财了,连口饭都不给爹娘吃啊!"

上班高峰期的电梯间挤满了人。有人举起手机开始直播,闪光灯晃得我眼前发黑。三舅趁机往我手里塞了张纸——是老家法院的传票,案由是"赡养费纠纷"。

"二十万一年多吗?"二姑扯着嗓子喊,"你们开豪车住豪宅,亲弟弟连学费都交不起!"

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新手镯——周大福的,起码两万块。那是上个月母亲以"心脏病住院"为由要走的钱。

22

保安终于赶来,但母亲直接躺倒在公司LOGO前:"打死人啦!有钱人欺负老百姓啊!"她的表演太逼真,围观人群开始指指点点。

"都拍下来。"我低声嘱咐公关部同事,"特别是他们身上的奢侈品。"

会议室里,父亲正用烟头烫我们的产品画册。见到我们,他吐了个烟圈:"想清楚没?给钱还是上法庭?"

大姐把财务报表拍在桌上:"去年公司净利润一千万,但百分之七十要投入再生产。按法律规定,赡养费应该是——"

"放屁!"父亲掀翻桌子,"别以为我不懂!你们就是不想给!"

玻璃碎裂声中,三姐突然打开投影仪。屏幕上是弟弟的朋友圈截图:昨晚他在酒吧开了瓶黑桃A,配文"感谢姐姐们的年终奖"。

"耀祖的技校学费,我们直接付给了学校。"我调出转账记录,"但他第二天就退学了。退款打进了这个账户。"

母亲脸色变了——那是她农村信用社的卡。

父亲突然抄起烟灰缸砸向屏幕:"贱人!敢查你老子!"

烟灰缸擦着大姐耳边飞过,在墙上砸出个凹坑。我按下藏在口袋里的报警器,公司保安立刻冲进来。这次我们提供了完整的监控录像,警方以"故意毁坏财物"为由把父亲带走调查。

母亲走时撂下狠话:"我要让全国人都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!"

她说到做到。下午三点,#亿万富婆弃养父母#的话题冲上热搜。母亲接受了一家自媒体采访,声泪俱下地控诉:"四个女儿合伙欺负老实父母......弟弟只是想读书,她们连学费都不给......"

评论区炸开了锅:

"现实版樊胜美!"

"赚这么多不给父母钱?"

"取关了,没想到她们是这样的人"

直播间瞬间涌入大量骂人的网友。三姐强撑着微笑展示新品,弹幕却全是"吸血虫""白眼狼"。产品链接的销量直线下跌,合作品牌方纷纷打电话询问情况。

"公关部准备好了吗?"我问。

大姐点点头:"但一旦公开那些证据,就真的......"

"没有回头路了。"二姐接上话,手指摩挲着小时候的伤疤。

24

晚上八点,就在话题阅读量破亿时,我们官方账号发布了长文《关于网络不实谣言的严正声明》,附带了五年来的转账记录、弟弟的奢侈消费清单、以及——那段父亲家暴的录音。

那是我们离家前夜偷偷录下的。背景音里,父亲的咒骂、母亲的怂恿、弟弟的嬉笑,还有大姐压抑的啜泣。录音最后是十五岁的我颤抖的声音:"如果......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成功了,他们一定会来要钱,对不对?"

舆论瞬间反转。曾经骂我们的网友开始人肉搜索弟弟的直播账号,有人扒出父亲去年因赌博被拘留的记录。合作品牌重新上架了我们的产品,直播间销量翻了三倍。

凌晨一点,母亲突然打来电话。这次她没哭也没骂,声音冷得像刀:"早知道你们这么狠心,当初生下就该掐死。"

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咆哮:"跟畜生废什么话!明天就去她们公司门口喝农药!看谁狠!"

大姐挂断电话,我们四人在黑暗中沉默。窗外,广州塔的灯光不知何时熄灭了,只剩一轮惨白的月亮照着满地狼藉的办公室。

"要不算了吧。"三姐突然说,"每年二十万,就当......"

"不行。"二姐猛地站起来,"给了这笔钱,他们就会要两百万、两千万!直到把公司吸干为止!"

大姐翻开账本,在最新一页写下:"法律援助基金:50万元。"她抬头看我:"爱娣,你确定要打这场仗?"

我望向玻璃墙上映出的四个身影。这一次,我们的倒影没有被任何裂缝割裂。

"不仅要打,"我打开电脑开始写起诉书,"还要赢得彻底。"

25

记者会定在工作日上午十点。我站在广晟国际大厦38层的落地窗前,看着楼下蚂蚁般聚集的人群。至少三十家媒体,比我们新品发布会来得还全。

"药准备好了。"三姐把抗焦虑药片塞进我口袋,"律师团在隔壁会议室最后核对材料。"

大姐正在整理讲稿,她的手抖得拿不住纸。二姐突然从背后抱住她:"别怕,我们都在。"

这五个字像一句咒语。二十二年前那个雨夜,我们挤在漏雨的柴房里,大姐也是这样说的。

发布会现场闪光灯亮如白昼。我调整话筒时,看到第一排坐着赵明远——他手里转着钢笔,嘴角挂着看好戏的弧度。

"感谢各位媒体朋友。"我的声音在空旷的会场异常清晰,"今天我要讲一个关于四个女孩的故事。"

投影仪亮起,第一张照片是四双布满冻疮的小手——1998年冬,我们跪在院子里洗全家衣服,弟弟坐在屋里吃烤红薯。

"陈招娣,12岁,因烧火时睡着被父亲用烟头烫伤手掌。" "陈引娣,10岁,指甲因长期泡冷水全部脱落。" "陈盼娣,8岁,手腕骨折未愈仍要干活。" "陈爱娣,6岁,因为偷吃弟弟剩饭被罚洗一夜衣服。"

会场鸦雀无声。我点开下一段视频——去年母亲节,我们给家里转账十万元。监控画面显示,母亲当天下午就带弟弟去了4S店,提了辆宝马。

"有人说我们不给赡养费。"大姐展示银行流水,"过去五年,我们共支付了八十七万元,是法律规定标准的十二倍。"

26

记者们疯狂记录。赵明远突然举手:"陈总,你父母说你伪造证据,真正不给钱的原因是......"

"请让我把话说完。"我打开最后一份文件——法院调取的弟弟银行流水,"其中六十三万转给了陈耀祖。这是他过去一年的消费记录:夜总会、赌球、打赏主播......"

会场骚动起来。一个女记者突然站起来:"陈总,网上流传你父亲要喝农药自杀,对此你有什么回应?"

大屏幕切换到实时监控——父亲正在老家棋牌室打麻将,面前堆着百元大钞。我按下遥控器,画面跳转到县医院急诊室记录:父亲上周因酒精中毒送医,抢救时骂哭了三个护士。

哄笑声中,赵明远脸色铁青地离场。我深吸一口气,放出最后一张PPT——我们拟好的法律文件:

"1.一次性支付父母赡养费二十万元; 2.从此断绝亲子关系; 3.互不干涉各自生活。"

签字仪式安排在当天下午。父母是被法院强制执行车押来的,母亲一进门就抓起烟灰缸要砸我。

"想清楚。"律师冷静地说,"这属于故意伤害,至少三年有期徒刑。"

父亲签完字后,突然盯着大姐额头的疤看了很久。他嘴唇蠕动了几下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二十摞现金堆在桌上时,母亲突然哭了:"你们这些没良心的......"

"妈。"大姐突然问,"我十岁那年发高烧,你为什么坚持不送医院?"

母亲愣住,眼神飘向窗外:"赔钱货......死了干净......"

"因为当时你在备孕。"我替她说完,"怕大姐的病气冲了你的男胎。"

文件生效的那一刻,三姐突然瘫在椅子上。二姐摸着她汗湿的鬓角:"怎么了?"

"原来斩断锁链......真的会痛。"三姐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文件上。

三个月后,我们成立了"姐妹之家"公益基金,专门援助逃离原生家庭的女孩。开业典礼上,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怯生生拉住我:"陈总,我......我也考上传媒大学了。"

她撩起刘海,露出和姐姐们如出一辙的疤痕。我给了她一张名片:"学费我们出,毕业后欢迎来公司上班。"

又一年双十一,我们销售额突破三亿。庆功宴上,三姐宣布要和男友去冰岛看极光——对方是公益基金的法律顾问,曾帮我们打赢那场著名的赡养费官司。

"记得多拍照片。"大姐笑着说。她刚通过成人高考,现在是中山大学会计系最年长的应届生。

二姐的服装设计获得了国际大奖,作品灵感来自我们小时候用碎布拼的玩偶。获奖感言里她说:"每个女孩都有权把伤痕变成勋章。"

至于我,在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收到了最好的礼物——公司上市批文。敲钟仪式上,我们四姐妹穿着当年创业时改制的工装裤。大屏幕播放着从城中村到CBD的十年历程。

镜头扫过台下时,我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陈耀祖——他胖得几乎认不出来,正举着手机直播:"家人们看啊!这就是我亲姐的公司!点关注带你们认识老总!"

保安请他出去时,他嚷嚷着要曝光我们。我走过去,在他面前放了一张名片:"这是戒赌中心的联系方式。三十岁前戒掉,我们给你一次工作机会。"

他愣在原地,名片掉在地上。最终他没捡。

27

上市首日,股价暴涨67%。收盘后,我们回到最初那个城中村。出租屋还在,现在住着四个打工女孩。阳台上晾着的工服,和我们当年的一模一样。

大姐突然指着天空:"看!"

一群白鸽飞过广州塔。在它们翅膀的阴影里,我仿佛看见四个瘦小的身影——十二岁的招娣背着发高烧的引娣,八岁的盼娣牵着六岁的爱娣,她们赤脚跑过田埂,奔向远方铁轨的微光。

"走吧。"大姐挽起我们的手,"回家。"

这一次,"家"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踮脚给弟弟摘星星的阁楼,而是我们亲手筑起的王国。
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16:33:36